草坪知识
草坪深潜乐队,于2020年10月9日正式创立,是一支来自中国人民大学的原创摇滚乐队。团队成员为20级新闻学院研究生赵畇(吉他手)、20级社会与人口学院研究生姜如璋(主唱)、18级新闻学院本科生吴晓炜(贝斯手)、19级社会与人口学院马亚栋(吉他手)、19级哲学院PPE实验班马智霖(键盘手)、19级社会与人口学院张雨欣(鼓手)。乐队原创作品有《新世纪的穷光蛋》、《想和你在草坪深潜》,曾参加2020青巢大学生音乐嘉年华。
十一月八号,一个秋日的晴天,青巢大学生音乐节在海淀区白杨音乐Music by Young Bar营地如期举行。营地外,深秋的空气早已带着凉意,而在只能容纳七八十人的室内表演场地,燥热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没有多余的设备。一个不到十平米的舞台,舞台上方的晃灯没有打开,台中央放着架子鼓和交错的立麦,舞台上电线缠绕。下午一点三十分,“草坪深潜”乐队正在调试设备,乐队成立一个月以来走出人大的第一次正式演出即将开始。
乐队主唱姜如璋望着台下逐渐聚集起来的观众,笑着说:“不少人都是人大的吧,果然人大乐队表演,台下女生立马就多了起来。”
下午一点四十分,伴随着被逗乐的观众们的笑声,木吉他和键盘奏出舒缓的前奏,架子鼓、贝斯和电吉他强有力的鼓点渐起,一曲《故乡》率先点燃现场,拉开了“草坪深潜”演出的序幕。
从10月9日正式成立到11月8日登上青巢音乐节的舞台,短短的一个月,作为一支新生乐队的“草坪深潜”,正式向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
当我们深入走进这支人大原创摇滚乐队时,才发现,“草坪深潜”的魔力不止于此。
2019年10月,爱乐人协会创立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六人乐队。这个通常只代表爱乐人协会参加各种学校演出活动的临时乐队就是“草坪深潜”的前身。2020年6月,随着毕业季的来临,三位成员离开,而其余三位成员姜如璋、吴晓炜、张雨欣则继续留在乐队。人聚人散,乐队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
19级本科生马亚栋和与他同在社会与人口学院足球队、爱乐人协会的姜如璋认识已久,拥有出色的吉他能力和扎实的乐理知识的他在姜如璋的邀请下,成为了乐队的第四位成员。
新成员马亚栋的加入成为了乐队完整组建的桥梁。他先是把在疫情期间通过爱乐人协会交流群认识的热爱音乐,熟悉电子琴、编曲混音等技能的哲学院马智霖也拉进了乐队群里,后又通过爱乐人协会负责人挖掘到了具有极强的音乐天赋和吉他弹奏能力的新闻学院研究生赵畇。
10月9日,六位新老成员第一次正式见面,这支人民大学土生土长的原创摇滚乐队诞生了。
在赵畇加入前,乐队成员之间并无明确分工。由于乐队成员都属于音乐才能全面发展的类型,打鼓的可以弹贝斯,唱歌的也可以打鼓,职位就在各个成员之间变来换去。此时的他们,就像没有领头者的羊群,全凭成员各自沟通选择,“MEI YOU HEAD(没有头)”也一度成为了乐队备选名字。
在一个星期三的晚上十一点,马亚栋和三位舍友外出回来经过教二草坪时,突然有人无厘头地说了一句:“我们不去教二草坪游个泳吗?”
夜色太好,处在兴奋状态的四个人真的跳到草坪里开始假装游泳。当其余三位舍友已经停下来时,只有马亚栋还在坚持比划。舍友拿出手机,一阵“咔嚓“,一张照片就出现在了班群里——“这个人不注意安全,在草坪游泳”。正巧班长刚在班群里发了秋季注意安全通知,两者形成了明晃晃的对比,马亚栋开玩笑回应道:“班长,我要溺水了,你快来救救我!”
受这段有趣的小插曲的启发,当第二天的乐队群里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名字的时候,马亚栋不加思索地打下“草坪深潜”四个字。这个既有创意又带点清新色彩的名字立刻获得了乐队成员的一致认可,“草坪深潜”横空出世。
在“草坪深潜”成立几天后,贝斯手吴晓炜在朋友圈看到了青巢大学生音乐节活动信息推送,然而这个聚集了来自北京理工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北京科技大学中央财经大学等多所北京高校乐队的音乐嘉年华,却独独不见人大。
虽然“草坪深潜”不过才刚正式组建几天,而距离音乐节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吴晓炜看到这一活动消息时的第一想法是:我们也要去露露脸!于是她通过转发音乐节推送的那位高中同学联系到了活动负责人,为“草坪深潜”争取到了一个宝贵的表演机会。虽然有了入场券,但想要参加音乐节还有一个要求——参演乐队必须有原创作品。这对于还处在最初的探索和磨合期的“草坪深潜”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幸运的是,前期创作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10月14日晚,在“草坪深潜”第一次正式的创作分享交流会上,吉他手赵畇拿出了自己之前就已经写好词曲的《新世纪穷光蛋》,主唱姜如璋则提供了一首还未取名的以校园毕业季为主题的原创。乐队成员集中在校园里的专属“秘密基地”,用手机手电筒打着光,在纸上写下创作过程中的灵感和想法。
《新世纪的穷光蛋》源于吉他手赵畇过去一年在四川江安县支教的经历。四川江安作为一个贫困县,人们的物质生活已得到很大的改善,然而精神文化生活却依旧贫瘠。同时,社会给予他们自由流动的土壤有限,除了高考,江安县的孩子实现梦想的机会并不多。在赵畇看来,在新世纪的背景下,很多人都和在江安县的人们一样,真正贫瘠的早已不是食物、金钱等物质必需品,而是真正实现梦想的机会,就像即使身处北京,也依旧有很多人困惑:我的梦想何时才能开始?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追求,而这个社会却没有提供足够的机会和平台让每个人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愤怒又无力的情绪促使赵畇创作了《新世纪的穷光蛋》——“不愁吃也不愁穿,我却愁那梦想它找不到开端”。
而主唱姜如璋的创作灵感则来源于毕业季。受疫情影响,作为六月份唯一一批能回北京的志愿者的姜如璋,隔着屏幕看着在天南海北毕业的同学,发觉毕业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有感而发写下了这首《想和你在草坪深潜》的词曲。“想和你在草坪深潜”这一曲名在成员的讨论中确定,结合了乐队名字和承载着一代代人大人共同记忆的教二草坪,更能引起人大学子的共鸣。
在两位成员初步的创作成果的基础上,“草坪深潜”当晚就迅速确定了两首原创作品。
虽然起步容易,但完善作品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首乐队歌曲的诞生除了词曲,后续的编曲工作如配器(给一段旋律配上各种乐器,使之形成多声部的音乐)、、混音等都需要创作者不断进行打磨。而面对即将来临的音乐节表演,抓紧时间排练也是乐队的当务之急。
六位成员里,有两位是20级的研究生,其余四位都来自大二大三。一边是压在成员肩上繁重的学习任务、实习的焦虑以及其他社团中的各种琐事,一边是为了使作品和表演达到最好的演出效果而必须保持一周三次的排练频率,但即使在这样忙碌的状态中,成员们没有任何抱怨。在每次需要集中排练时,拿上吉他、贝斯等乐器,打车十几分钟来到校外专业的练习室。
不同乐器之间的配合与碰撞,伴奏、等细节的一次次修改和编排,室内黑板上写满的注意事项,灵感的产生否定又闪现,持续一两个小时的重复练习,这是属于“草坪深潜”的音乐创作时间。
即使忙碌、焦虑,他们依然拿出百分百的热情和精力不断完善每个作品和表演。半岛·BOB官方网站“草坪深潜”的成员们正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正如吉他手赵畇所说:“我们还是挺有劲的。”
11月8日上午九点,距离“草坪深潜”登上青巢音乐节的舞台还有不到5个小时,此时《想和你在草坪深潜》仍未达到令人满意的效果,而校外所有专业的排练室都已被约满,无奈之下,乐队在明新楼地下一层完成了表演前最后一次没有架子鼓的简单排练,虽然仍未达到最好的预期,但《新世纪穷光蛋》新间奏和《想和你在草坪深潜》的吉他加花(加花:以原有音乐材料为骨干音,用不同的音对骨干音进行装饰,使其更为丰富)增加了下午表演的底气。
与影视剧中惯用的浪漫不同,此次音乐节,没有夜晚、星星和草地,也没有华丽的灯光,“草坪深潜”的六位乐手站在不到十平米的舞台,望着台下站满的观众。
狭窄、拥挤,甚至是有些逼仄难忍的压抑空间里,躁动的鼓点击碎了沉默,主唱用略带沙哑嗓音唱出“新世纪穷光蛋”的忧虑——“我愁那梦想,找不到开端”。音乐穿透人群,感染着台下的观众跟随主唱一起蹦跳。
一首经典朋克摇滚风格的《新世纪穷光蛋》终了,现场气氛达到高潮,意犹未尽之时,吉他手又拨动琴弦,音乐渐起,观众们沉浸在《想和你在草坪深潜》的民谣摇滚世界里,缓慢悠扬的旋律诉说着毕业的离愁:“尽情破碎,尽情伤悲,如果不愿说再见,那就彼此为明天祈祷。”
四曲连唱结束,台下欢呼掌声连成一片,六位乐手对着观众深鞠一躬。“草坪深潜”的第一次正式的大型演出,划下了圆满的句号。作为当天音乐节下午场的首组表演乐队,这无疑开了个好头。
在后台稍作休息后,他们回到了现场,继续欣赏其他乐队的演出。在谈及乐队的表现时,吉他手马亚栋评价道:“整体来说,我们对自己的表现是比较满意的,甚至超出预料。”虽然受到排练时间不够、设备未能完全调试好等客观因素的干扰,但表演过程中只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插曲,草坪深潜还是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但同时,“草坪深潜”也看到了自己和专业乐队的差距。客场嘉宾乐队“第六天”成熟的编曲、强大的台风以及游刃有余的编排、完美的演出效果,都让“草坪深潜”意识到自身的不足。观看了音乐节全程的19级商学院张子腾表示:“‘草坪深潜’的每位乐手都非常的稳重,整个表演下来至少在我观众的视角看来没有任何事故出现,整体表现是不错的。但客观来说,毕竟作为刚成立一个月的乐队,只能算得上中等水平。”
差距和现实对刚成立一个月的“草坪深潜”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激励,感受过更强大的音乐世界后,“草坪深潜”的方向和目标反而更加清晰:不以一个校园乐队的身份去禁锢和舒服自己,要开心玩音乐,也要不断提高乐队的专业能力,做大做强。
当“音乐”与“未来”两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时,也许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虚无缥缈不可触碰的东西。而刚处于人生二字开头的年纪的“草坪深潜”的六位成员,在“音乐”与“未来”之间,也有着各自的想法和规划。
对贝斯手吴晓炜来说,音乐是她整个人生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她打趣道,在音乐节现场看到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站在前排和周围的年轻人一起蹦蹦跳跳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好听的音乐那么多,人生太短了!我想活到老听到老”,而她也有着自己的音乐理想:学会欣赏音乐的同时能创作和产出,在音乐这条路上不断发展。她直言道,即使没有乐队了,未来也会一直坚持对音乐的热爱,未来职业最理想的状态是和音乐有关,例如进入互联网公司的音乐部门比如网易云音乐、等,而“草坪深潜”对她来说,是目前实现自己音乐理想路上的最有效实践。
吉他手赵畇则显得更有野心。正在新闻学院读研的他已经把乐队作为未来规划的一部分未来,他向往舞台,向往个性和自由,“我要让别人看到我并且知道我是谁,我要去表达我自己”。即使未来不在“草坪深潜”了,他也不会放弃做乐队,他理想中的职业是出镜主持人或出镜记者,在主业上可以建立起反哺乐队的IP和知名度,让职业和音乐相辅相成。目前他希望把提高自身音乐技术和能力放在一个最重要的位置,为以后走得更远做准备。
和已经有了明确的音乐规划和目标的吴晓炜、赵畇不同,其余成员尚未形成特别清晰的规划。是否把音乐当做未来的工作对键盘手马智霖和另一位吉他手马亚栋来说都是仍在思考的问题,马智霖认为做音乐更像是一个跳脱他计划外的事物,是缺乏安全感的,但仍不失为一个可考虑的选项,只希望自己能走多远走多远;马亚栋则担忧当把音乐从热爱转为工作时,反而会消磨他对音乐的热情,因为音乐目前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而对于主唱姜如璋,音乐是他喜欢并愿意全力以赴去做的事,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就已经足够;鼓手张雨欣则表示无论未来如何,音乐早已成为她麻木生活中的最后一根绳子,“音乐就是我的生活,没有音乐,那只能叫生存”,如果有机会她会努力让自己的职业往音乐靠,但如果无法实现,她依然会选择一个足以养活自己、与世无争的工作,她豁达地表示,“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掉音乐。实在干不下去,回家开个琴行”。
在“草坪深潜”成员的世界里,乐队的存在让他们对音乐和未来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在他们看来,音乐、生活与未来并不是需要割裂来看的事物,而是互相融合、相辅相成的关系。音乐节已结束,但“草坪深潜”与音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从商院的风载我歌行活动到青巢大学生音乐节,再到获得目前中国最大的独立音乐厂牌摩登天空的关注,是我在研究生的两年里都没有指望发生的事,没想到在乐队正式组建的一个月内就都全部实现了,这更加坚定了我想做一支成功商业乐队的想法。
第一个是在每个成员都还在人大的两年里把乐队做得像模像样一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第二个是希望我们乐队能给人大学生提供既有一定的艺术性和审美价值,又比较通俗的精神食粮和音乐享受。
从功利层面来讲,我希望‘草坪深潜’能成为下一个‘白皮书’乐队,在面临现实抉择时做出一张像样的专辑放到市场上试水,而非功利层面,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快快乐乐地享受玩乐队的过程。
我觉得我对乐队的期待其实不高,能出一张专辑,像北京其他一些高校的乐队得到一定的承认和认可就已经足够,由于我个人的音乐想法和乐队其他成员并不太一致,虽然在乐队里融进了自己想要展现的一些东西,但和整体想展现的依然存在差距。但这不是坏事,因为乐队本就需要每个人去平衡自我和整体,而我在‘草坪深潜’时我会继续开心地玩音乐。
至少我在校的时间内会在‘草坪深潜’坚持玩音乐,我对我们的期待就是暂时不去考虑那么多现实长远的问题,尽量做到最好。我们未必要止步于一个校园乐队,同时期待着我们整体的创作、审美水平可以不断提高。
这是我第一次玩乐队,期待它能越来越好。但我更希望大家能开开心心地做到我们最好的程度,不要让它变成压力。
成立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草坪深潜”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两个原创作品,参加了学校的吉他角、百团大战、风载我歌行等活动,并在青巢大学生音乐节正式亮相,对于这支新生乐队来说,一切都是全新的体验和宝贵的积累。正如马智霖所说:“百团大战的时候,大家更多地是觉得你是一个社团的乐队在表演,很难让更多人认识你,而正式让我们有一个名号的就是在青巢音乐节,以学校代表身份参加的“草坪深潜”前被冠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招牌就这样立起来了。”
11月10日,乐队正式开通了组合运营微博“草坪深潜乐队”,两首原创作品《新世纪的穷光蛋》和《想和你在草坪深潜》的音频录制也已经也已经逐步提上日程,虽然由于缺少更加完整专业原创作品,他们遗憾错过11月28日由中国目前最大的独立音乐厂牌摩登天空举行的乐队演出,但他们并不灰心,能得到关注就已经是一种认可,当乐队实力逐步提高后,会有更多的舞台等着他们。
对于未来,他们也制定了更加清晰的发展规划:下学年开始之前,出一张专辑,增加在校内的曝光度,以及设计乐队的专属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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